太史公嘗云:“尺有所短,寸有所長(zhǎng)!崩、杜千古齊名,然其詩(shī)亦各有短長(zhǎng)。太白之長(zhǎng),固在樂府歌行,至于近體,人唯稱其五七言絕句,律詩(shī)則毀譽(yù)各半,然不及少陵,則似成定論。愚謂太白七律固不及少陵,然其五律,卻未必在少陵之下。
太白不喜律縛,且不如少陵喜作律詩(shī),此皆有目共睹。其集五律多于七律,亦不過約七十余首。或通首不對(duì),或僅對(duì)二句,似多以古行律,然一氣揮灑、舒卷自如,如天馬行空,獨(dú)往獨(dú)來,在唐人中另開一境,他人皆不能到,唯浩然、岑參數(shù)篇,差可仿佛,若以全體觀,亦皆不及。即以杜甫論,其“國(guó)破山河在”、“昔聞洞庭水”、“好雨知時(shí)節(jié)”、“胡馬大宛名”等,固太白所不及;然太白“五月天山雪”、“牛渚江西夜”、“蜀僧抱綠綺”、“犬吠水聲中”等亦少陵五律中所無也。尤可貴者,或太白《宮中行樂詞》八首之艷采綺麗;《塞下曲》六首之雄渾悲壯;《金陵》三首之荒涼蒼老者,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為其獨(dú)擅也。
太白五律:“氣象雄逸”、“風(fēng)華逸宕”、“宏麗雋偉”、“逸氣凌云”、豪氣過人,秀明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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