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熟悉的故鄉(xiāng)-敘事散文

　　按照春節(jié)的風俗，每年的正月初二，我都會回老家走親訪友，拜年問好。這期間，與親人敘舊的同時，也目睹到了一年來家鄉(xiāng)的種種變化，這種變化正如刊登在報紙上的新聞所言，村民的房子是越蓋越漂亮，日子是越過越紅火，總而言之，都是喜人的變化，可是，從聽到的一些發(fā)生在村子里的故事來看，才發(fā)現(xiàn)村莊光鮮亮麗的背后，埋藏著無限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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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只知道，在西方世界里詢問姑娘的芳齡是種不敬的行為，而最近在故鄉(xiāng)得知，詢問工廠大叔們的年紀，竟然也很是避諱，究其原因，竟是為了生存。

　　這些年，故鄉(xiāng)的鋼鐵、煤炭等重工業(yè)企業(yè)相繼組團式的倒閉破產(chǎn)，導致了大量的人員失業(yè)，現(xiàn)在唯一能夠為村民提供崗位的企業(yè)是一家污染嚴重的化工廠，當然也是茍延殘喘，處于垂死掙扎的狀態(tài)。

　　化工廠的收入并不高，一個月也就一千多塊錢，而且工作環(huán)境對身體造成的傷害也很大，年輕的.人嫌掙錢太少，就趁年輕力壯，思維敏捷，紛紛外出另謀出路，至于那些年過五旬的人們，畢竟在村子里生活了大半生，文化水平也較低，老來背井離鄉(xiāng)已是不適，只能在化工廠里做份差事，領(lǐng)點薪水度日。

　　老工人們從五十多歲入廠干活，可能已經(jīng)干了好多年了，但是當和人們說話嘮嗑的時候，若有人很隨意的問他們多大歲數(shù)時，他們還是很謹慎的回答如初，“我過了年五十多歲，身體還還好著呢！還能再干上幾年呢！”雖然他們說只是五十多歲，可是樣子終究騙不過別人的眼睛，頭上已霜白的發(fā)，面上已深的皺紋，一看就像是六十歲以上，更何況他們不會保養(yǎng)，所以要比實際年齡顯得還要蒼老一些。然而他們極不愿承認自己的年齡上了六十歲，因為那樣會被工廠辭退，失去微薄的收入來源。

　　隱瞞自己的真實年齡，在人們的印象里，是位高人尊的官員們慣用的維護自己仕途的手段，官員們想法設(shè)法隱瞞年齡，是怕失去令千萬人膜拜的功名利祿，而那些老工人們被迫隱瞞年齡，怕的卻是失去了勞動的資格。

　　（二）

　　一個不會講方言的孩子，當他長大以后，是不是真的有故鄉(xiāng)？

　　和我小時候村子里過年的情形相比，如今年間村子里安靜的甚至有些冷清，一個下午的時間，竟然沒有聽到一聲零星的炮聲，更沒有看到三五成群嬉鬧的孩子，大人們也感慨，現(xiàn)在的村里，孩子少的可憐，年味淡的難以回味。

　　那天我從一條巷子穿過，聽聞一戶人家的院落里傳來兒童的對話，他們都是操著一口純正的普通話。我當時很奇怪，為什么在鄉(xiāng)下孩子們不講方言呢？很快我知道了，他們是不會講方言。從小就在城市讀書的農(nóng)村的孩子，每天生活在一個提倡普通話、推廣普通話的環(huán)境里，他們怎么會講方言呢？

　　不會講方言的農(nóng)村小孩，長大以后，他真的有故鄉(xiāng)嗎？故鄉(xiāng)是每個人心靈上的依靠，而鄉(xiāng)音是這種依靠最有力的支撐，因為從鄉(xiāng)音里，你能在外面世界的茫茫人海里，分辨出誰是故鄉(xiāng)人，能和故鄉(xiāng)人在一起說上幾句家鄉(xiāng)話，對于他們來說，是心靈對故鄉(xiāng)的一次回歸。

　　村子里的房子可以越修越豪華，窮人可以勤勞致富，可是風土人情若遺失了，就再也難以找回那個味兒。我熟悉的故鄉(xiāng)，正在悄然遠去，我又該如何懷念，熟悉的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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