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北方優(yōu)美散文
我在一個北方的下午遙想我的故鄉(xiāng)。故鄉(xiāng),故鄉(xiāng),在南方。
北方的冬日,清靜、舒爽,干燥中偶爾掠過一絲料峭的寒風。我站在陽臺上,熱烈的暖陽向我擁抱過來,攜帶著空氣中翻涌著的干草氣息,將稀少的卻是全部的溫暖熨帖進我的心里。陽光投射下來,我閉著眼,只見紅彤彤的一片。睫毛顫巍巍地浮動,任光線將自己的剪影投在面頰上。一切,極清,極靜,卻又有什么在竊竊私語。這就是北方的冬日,天朗氣清,極目遼闊。一切雜亂、冗長、繁重都被寒風收拾得干凈利落,削去冰冷、尖銳的棱角,再由日光為一切鍍上一層溫暖的光芒,留下一片安然。
如此美好的下午,為何不出去走走呢?
出去走走吧!看看那些光禿卻蒼勁的樹干,諦聽河流中輕輕奏響的波痕,撫觸那漸稀漸黃的草地……我走過這里、那里,無意也有意。風聲拂過,她有無形的腳。我們相遇、問好、交談、揮手、道別,再繼續(xù)各自的旅途。那么順其自然,隨遇而安。
我在河邊柳樹下的石凳上坐著。成排的柳樹依依站立,她們的手臂依舊柔軟地隨風舞動,只不過華美的衣衫漸褪。柳樹們的腳下,是層層疊疊的落葉的尸體。它們靜靜地臥在土地上,享受著日光的愛撫,漸漸停息了這一季的呼吸,靜候著下一季的風景。
我看到一個老者,坐在距我不遠的石凳上。他瞇著眼睛,佝僂著身軀,兩只手交叉放進自己的袖口,享受著屬于自己的安然恬靜。陽光灑在水面上,激起層層的'金波,陣陣輕微的流水聲忽然間大了起來,仿若海潮迭起。我身處此時的景況,不禁有些恍惚。
我的故鄉(xiāng),我的家,我的家人。此刻的你們,是否也是如此悠閑地享受著這個奢侈的午后呢?身居北國的我,此刻不由得念起我那居于南國的故鄉(xiāng)了。
南方的冬天,雖也清、靜,卻失了一分明朗與爽快。她的天總是陰沉或是下雨,晴空萬里是極少的。一場雨后,太陽不情愿地從潔白的云層里露出臉來,仿佛是晨起的吝嗇老頭,細數(shù)著日光,一絲一縷地放入人間,多一分也會計較。日光確是寶貴的,但也不是純?nèi)磺逅。它打在你的臉頰上,拂過你的額頭,都有些拖泥帶水,就像是一個還留著口水的稚嫩孩童給了你一個濕漉漉的吻,滿身清新的讓人歡喜卻也無可奈何。
雨后初晴,到鄉(xiāng)間的路上去散散步。狹窄的水泥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田野。收割的季節(jié)已經(jīng)過去,田間只剩下空蕩的土壤與稀疏的雜草?諝馐菨駶櫟模寥朗撬绍浀,細長的草尖上還托著晶瑩的水珠,折射出暖陽的七彩光輝。一陣風過,攜帶著泥土的清香和遠方的問安,環(huán)繞在你身邊。此時,若是靜靜地聽,細細地嗅,你竟能從這縷寒風中尋得一絲春日的生機與溫暖。這是怎樣的溫柔呵!
遠山、近水、田野、和風。南方的冬日,少了一分明朗,卻也多出一分詩情。
我一直在想:若把北方的冬天比作一個充滿活力的爽快青年,那南方的冬天則更像是一個正處于青春期的憂郁少女。她的肢體柔軟,肌膚瑩潤,明眸含水,氣息溫柔,眉宇間總鎖著一縷似是而非的哀愁。即使身處寒冬臘月,卻也擺脫不了秋末的蕭索與初春的綠意生機。
清風送爽身居北,暖陽融為一心安。絲縷哀愁散不盡,和風細雨眷思南。
謹以此文,獻給我所喜愛的南方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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