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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賊散文
做了快三十年人了,忽然間想做賊。
這種感覺小時候就曾經(jīng)有過,那時是因為有人偷了我的筆,因為怕嚴厲的父親批評,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揍我一頓。那支筆,可是剛剛央求父親買來的呀,再說,家里也不富裕,父親每月也只有十幾元的工資。于是我就想去偷。別人能偷我的,為什么我不能偷別人的呢?可是,在同學(xué)書桌前徘徊良久,甚至在那個老板著面孔的商店老板的店鋪里蠢蠢欲動,但我還是放棄了做賊。一是因為真的沒有賊膽,二是因為我膽怯怯意切切的告訴了父親丟了筆的事。父親二話沒說,就給了我貳角錢。愛,把賊心收買了,理解和相信,阻止了一個賊的誕生。
記得小時候,經(jīng)常聽到母親講過一個故事:小時候,有一個孩子,從鄰居家的地里偷了一把菜,母親就夸獎兒子有本事。兒子得到了夸獎,就一次一次的偷,偷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最后淪落成汪洋大盜。有一天,汪洋大盜終于被官府緝拿,且要斬首示眾。臨行前,兒子央求再見母親一面。母親來了,母子倆抱頭痛哭。兒子說:媽,我知道你愛我,從來不批評我,一直都夸獎我,即使做的不對,你也不愿意數(shù)落我。媽,現(xiàn)在兒子要死了,就讓我再吃你一口奶吧。母親掀起了衣襟,她從來都不會讓唯一的兒子失望的。但是,兒子一狠心,咬掉了母親的奶頭。母親捂著血淋淋的胸膛,不解的望著兒子。兒子流著淚說:媽,如果來生還是你的兒子,你一定要記著,當(dāng)我從別人家里偷了一把菜的時候,記著給我一個耳光就好了。
現(xiàn)在想起這一切,直覺得一股純真一絲甜蜜漾在心頭。那個時候賊沒做成,還得真感謝父親的愛,母親的那個嚇人的故事。
可現(xiàn)在又有了作賊的感覺,而且很強烈。那是因為賊偷了我家里唯一的自行車,剝奪了我出行的權(quán)利,F(xiàn)在,再沒有人買了給我送來了,因為父親已經(jīng)去世。而那輛唯一的自行車,是父親生前留下的。我要騎著它去工作,掙錢養(yǎng)家糊口,騎著它為母親買藥,騎著它去地里干活,騎著它就像父親還在身旁,騎著它,我就不會感到孤單。賊也真狠,竟看上一輛可以進博物館的自行車。這個賊,真是賊得沒有質(zhì)量,沒有標(biāo)準(zhǔn)。想來想去,我真恨不得偷遍天下,當(dāng)一名俠肝義膽的賊。可再一想,難道就因一輛破車把自己墮落成賊嗎?還讓賊多個死黨。賊如果知道了,因為他偷了我的破自行車,我便成了他。那賊不知都會高興成什么樣呢。賊啊賊啊,我就等著看你那一天淪落成汪洋大盜的那一刻,我便在叢中笑。
時過境遷,賊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很遠,我也最終沒有淪落成賊。然而,就算有過賊心,我也不會慚愧,因為沒有賊膽,我感到無比自豪。放眼望去,我的世界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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