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寫本里的記憶密碼散文
生活在法國南部普羅旺斯的伊娃最近失戀了,原因很簡單,男朋友升職后變了心,她被無情踢出了局。那晚,伊娃很想再為自己三年多的感情爭取一次,于是就主動開車去男友家附近,直到下起瓢潑大雨,她才看到男友的車。男友仿佛沒看到她,攬著一個女孩從她身邊徑自走過。伊娃傷心極了,回到車上,她一邊哭著給同事打電話訴苦,一邊發(fā)瘋地啟動車子。下雨的深夜,街道上人煙稀少,當伊娃轉過一個拐角的電話亭時,突然,前面搖搖晃晃沖出了一個人,只聽到一聲巨響,那人被撞到了路邊。
經(jīng)過搶救,男子終于清醒過來,身體并無大礙,可他之前的記憶喪失了。伊娃一下傻了,她開始在男子身上搜尋有用的信息,可除了掛在脖子上的一條寫著“雅克”的項鏈,其他一無所獲。隨后,醫(yī)生又告訴伊娃,病人的失憶并不完全是由于車禍,車禍發(fā)生前,他腦部遭到重創(chuàng),并且精神上也承受了一定的打擊。伊娃覺得和自己關系不大,就想一走了之,可警察警告她,在男子還沒找到家人之前,伊娃必須暫時承擔一切后果。伊娃覺得自己倒霉透了。
一個星期后,男子出院了,可他還是想不起任何事情來,在警察的監(jiān)督下,伊娃只好把他領回家。路上,男子一臉茫然,伊娃只好根據(jù)他項鏈上的名字叫他雅克。雅克年紀不大,人也長得帥氣,可這都阻擋不了伊娃的壞心情,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踹開這個包袱。
經(jīng)過車禍附近的公交站牌,伊娃笑著對雅克說:“雅克先生,那晚你就是在這附近躥出來的,你肯定是要坐公車,要不,你去看看站牌,肯定能想起什么來!毖趴苏f聲謝謝,果真下了車,機不可失,伊娃開車逃了。
第二天上午,伊娃上班時又經(jīng)過那個路口,沒想到,雅克竟然還呆呆地坐在那里,她橫下心徑自開過去,可不一會兒,又折了回去。雅克仿佛看到救星般說:“伊娃小姐,我在這里坐了一晚上,可還是想不起要去哪里?”伊娃只得載他回公寓。因為一個人住,工作又忙,伊娃家里臟亂一片。上班之前把她把雅克反鎖在房間里,再三交代:“冰箱里有吃的,不許亂跑,不許動我的東西!毖趴艘灰淮饝恕
下班趕到家,雅克果然還在,只是房間變了樣,地板干凈了,東西歸位了,窗臺也掛滿了洗好的衣服,廚房里甚至飄來陣陣飯香。自從失戀后,伊娃一直沉溺在悲傷中,看到家里煥然一新,她心情好了許多,也就沒責怪他。
之后,為了幫助雅克恢復記憶,伊娃嘗試了各種方法,比如帶他去車禍現(xiàn)場回憶,或者讓他無意識地在一個速寫本上涂涂畫畫,可這一切都沒有顯著的效果。最后,伊娃帶他去一個催眠大師那里尋求幫助,這次,醒來的雅克腦海中突然有了圖像,那是一個女人,此后,每次做夢,他也總夢見那個女人。伊娃奇怪地問:“看來,她對你一定很重要,也想是你的戀人,可你出事了,怎么沒找你呢?”雅克也回答不上來。
一段時間后,依舊沒人尋找雅克,經(jīng)過相處,伊娃反而開始依賴他。除了失去記憶,雅克一切都無可挑剔,和他在一起,快樂驅散了失戀的痛苦。在他的照顧和鼓勵下,她的生活和工作都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伊娃覺得自己愛上了雅克,甚至自私地希望他的記憶永遠不要回來?裳趴朔路鸩]有放棄,依舊一天天在速寫本上寫著什么,伊娃很想看看寫了什么。那天,她只偷偷翻到第一頁,就看上面寫著:“偷看別人的日記是不道德的!币镣拗缓萌套×撕闷妗
就在伊娃患得患失時,警察聯(lián)系了她,并拿了一個手機。警察說,這是剛從兩名搶劫犯那里發(fā)現(xiàn)的,看來雅克車禍前被人襲擊是真的。打開手機,伊娃終于在一段視頻里看到了浮現(xiàn)在雅克腦海中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認識,竟然是前男友挽在懷里的那個。伊娃覺得一切都昏亂了,可奇怪的是,雅克看到時,反應很平淡。他看著她說:“我想我的記憶回來了,這也意味著我要離開了,是嗎?”伊娃不想和前男友扯上任何關系,就點了點頭。
雅克走了,他清理了房間,做了最后一頓飯,什么也沒留下,除了那個速寫本。
伊娃終于翻開了第二頁,上面寫著:“偷看別人日記是不道德的,但伊娃小姐除外!”一頁頁翻過去,這用來尋找記憶的本子竟然全是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最后,雅克寫道:“我很感激伊娃小姐收留我,剛開始,我也急于找回記憶,可后來,我反而不想找了,因為和她在一起,我很快樂,我想我是喜歡上她了。可就在我要放棄時,我無意間在她房間的抽屜里看到了她前男友的照片,瞬間,我所有的記憶都神奇地回來了。那個在我腦海中出現(xiàn)的女人的確是我愛的人,但只交往了三個月,她就從巴黎跑到了普羅旺斯。因為父母過世早,所以我就無牽無掛地來尋她,結果那個雨夜,我竟然看到了她和別人親昵的畫面,而那個男人就是伊娃小姐的前男友。我很痛苦,于是就跑到電話亭里給她打電話,可電話沒撥通,就被人打暈了。醒來后,我就看到了伊娃小姐。和她在一起,我很快樂,我怕找到記憶她就會讓我離開,所以我裝著記憶沒恢復,可警察最后還是讓她明白了這其中的'一切。為了不讓她活在前男友的陰影中,我必須離開……”看完這一切,伊娃淚如雨下,想到雅克的那趟列車,她沖出了家門。
在車站的入站處,伊娃又一次看到了呆坐的雅克。她呼喊著跑過去,雅克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又忘記了回家的路,我誤了車,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币镣扌α恕_@次,她再也不管他是記得還是忘記,她只知道,他們要一起幸福地走向未來。
[被遺棄的波比]
朱米婭最近很痛苦,和丈夫結婚不到5個年頭,丈夫就因為一場車禍離她而去。他們是一對甜蜜恩愛的夫妻,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她,在丈夫全心全意地照料下幸福地生活著,所以自從丈夫突然離她而去時,朱米婭一直無法走出悲傷的境地。她總是沉浸在對過往的回憶里不能自拔。
這幾天,朱米婭重新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她想通過自己的工作沖淡自己的思念,好好生活?擅刻煜掳嗷氐郊,丈夫的影子又如潮水般襲來。只因為那條朝她搖頭擺尾的狗。那條狗叫波比,丈夫取的名字。說實話,愛干凈的她從小就對寵物一點興趣都沒有,更別說養(yǎng)狗了。可在這一點上,與她志趣相投的丈夫第一次與她的意見發(fā)生分歧,因為有愛心的丈夫特別喜歡小動物,尤其是狗。丈夫說在所有的動物中,小狗最忠誠,它是人類的好朋友。結婚前,可因為朱米婭不喜歡,丈夫養(yǎng)的很多小狗都送了人。結婚后,他也一直沒養(yǎng)。而這一切直到波比的出現(xiàn)。
對于波比,朱米婭就更不喜歡了,因為波比很丑,并且是一只可憐的流浪狗。她清楚地記得,有一次晚飯后,她和丈夫一起出門散步,路過家門前的馬路時,波比渾身臟兮兮的,瘸著一條腿一跛一拐地在街角尋找食物吃?粗鴿M身散發(fā)出惡臭的小狗,朱米婭的第一反應就是趕忙掩鼻躲開,而丈夫卻急忙地跑過去抱起了它。丈夫說,親愛的,你看它多可憐啊,腿肯定剛被誰打了,還出著血呢,我們幫它一把吧!盡管朱米婭很不樂意,但看著小狗那乞求的眼神,她還是極不情愿地默許了。
她本想善心的丈夫把這條小狗的腿治愈好后,就會送人的,沒想到,丈夫卻真切地喜歡上這條小狗,并且給它取了波比這個可愛的名字,完全把它當成家庭的一員了。為此,朱米婭和丈夫鬧了幾次,最后無果,只好規(guī)定波比不能出入客廳,只能呆在另外一個小房間里,F(xiàn)在丈夫的離開,更讓朱米婭下定決心把波比送人,盡管波比對她總是示好,但她就是喜歡不起來。
就在波比要被送走的前一天凌晨2點45分,位于俄羅斯秋明市區(qū)的警察署內(nèi)突然電話鈴聲大作,值班的見習警員亞歷山大忙接起電話,電話接通了,只聽見一下砰然倒地的聲音,電話里竟然沒有人講話。亞歷山大蹙著眉頭仔細地聽了一會,并沒有掛掉電話。他一邊拿著聽筒,一邊忙叫醒正在休息的警長。警長聽過亞歷山大的匯報后又接過電話認真地聽了一會,馬上下令亞歷山大叫醒警局的所有人員,之后,警長又給局長做了匯報。
3點15分,警署里所有警員都裝備整齊火速到齊,包括局長在內(nèi)。局長給電信部門打電話查清電話的來源,電信部門經(jīng)過快速的查找,只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方位,該電話只能固定在薩列哈爾區(qū),具體的街道無法具體查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話依然沒有掛斷,那電話那頭依然沒有人開頭講話,大家都心急如焚。這時,亞歷山大突然站了出來,他說,我有一個想法。聽了亞歷山大的建議,大伙都半信半疑。局長考慮了短短幾秒鐘,就拍拍手說,大家按照計劃出發(fā)吧。
凌晨3點40分,20多輛警車風馳電掣地開出了警署大門,只是警燈是暗的,警笛是啞的,這些車靜悄悄的出動絲毫沒有影響秋明市區(qū)正在熟睡的人們。亞歷山大沒有出勤,他守在警署里,一只手緊緊地握著電話聽筒,一只手握著對講機,嘴里不停地發(fā)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3點55分,分散在各個街區(qū)的警員們陸續(xù)發(fā)出信號!1號車到位,1好街區(qū)安靜!
“2號車到位,2號街區(qū)安靜。”“3號車到位,3號街區(qū)安靜!
……
亞歷山大頭上都冒了汗,他一邊回應著,一邊又對著電話發(fā)出奇怪的聲音來。時間過的越快,他的心越著急,手都有些顫抖了。
又過了5分鐘,終于從對講機里傳出令他興奮的消息!18號車到位,有聲音!”局長終于停止了來回走動的腳步,他對著對講機大喊:“其他車輛馬上趕到18號街區(qū),火速進行搜索,直到找到目標為止!
10分鐘后,對講機里傳來歡呼聲!澳繕苏业,主人家被搶劫,現(xiàn)在昏迷當中,可能要馬上送去醫(yī)院,另外主人家一條狗頭部嚴重出血,已近虛脫……”
太陽暖暖升起的時候,俄羅斯秋明市的人們從一天的睡夢里醒來,開始忙碌著一天的工作。而在附近的一家醫(yī)院里,一個女人在很多警員期盼的眼神里緩緩醒來,而她身邊的那條狗再也沒有醒來。
女主人叫朱米婭,而那條永遠閉上眼鏡的小狗就叫波比。
朱米婭哭了,這是丈夫離開后她又一次大哭。對于她來說,丈夫離開是個悲劇,家里遭遇搶劫是一場劫難,而波比的離去又何嘗不是一種天大的醒悟。當強匪闖進家門的時候,她還在想生命完矣,當她費勁全力掙扎著全力撥通112報警時,匪徒回頭打暈了她,是波比在關鍵的時候撞開那間囚禁它的小屋沖了出來,波比瘋狂的撕咬讓匪徒望而逃串。幸虧從警犬院校剛畢業(yè)的亞歷山大聽懂了波比聲音中的危機,他在電話里讓波比使勁的吠叫,這才讓一個街區(qū)一個街區(qū)搜索的警車在安靜的夜晚清晰地聽到波比的聲音。因為使勁地撞門,波比的頭出血嚴重,而那時的波比,沉浸在悲痛中的朱米婭已一個星期沒有好好地喂過波比吃東西了。
朱米婭的遭遇,亞歷山大和他的同事們也沒有任何張揚,仿佛在那個夜晚不曾做過那么驚心動魄救人于水火的事。當然,秋明市的人們在那個夜晚大都不知情,附近的鄰居也許會在那晚的睡夢里聽到一條狗由強而弱的嘶叫,但也不會過多聯(lián)想。只是他們以后準會看到一個愛狗的女人出現(xiàn)在秋明市。或許她養(yǎng)的狗會有一個可愛的名字,就叫作波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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