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的詩歌
時光又從門坎邊溜過去了
我趕了幾步,竟抓不住它的一絲一縷
滿地的落葉笑我,皺紋卻在我們掌心堆起
愁無所謂愁,只有瑟瑟的心事
被皮鞋踐踏,被飛輪碾壓
浮華,碎了涼脊
我撿了好多木柴
我坐在篝火旁邊說我的詩
說說栽水稻時扯起的橫線,雙手磨破了皮
說玉米地里燥熱的空氣,拱起的身子似蝦米
說說尋找地皮上的草木耳,在機翼下避雨
說說八仙桌下大堆的紅薯,熬過了荒年的饑
說說那場駭人的`大火,噼噼啪啦的玻璃
說我們想起某年的某一個人來
就會扯出一大堆故事
而你,站在故事中開始突圍
你丟下的寬大外套,我鉆了進去
你送來的核桃,皮薄肉實
我來了,你走了
交錯的距離,不知道還有多少希冀
會不會等到我牙齒掉落,白發(fā)攏起
再連聲說,陪你,陪你,陪你
這里不是南方,沒有青翠的竹子
我蜷縮在薄薄的大衣里,踢踏著影子
在灑滿月光的叢林中,落葉滿地
我慶幸,我是個活物
我可以一呼一吸地動動嘴皮
我可以自由地伸伸手臂
至于地獄是什么樣子
等我漸漸靈魂飄離,自會講與你
影子,我掐不準(zhǔn)你的距離
因此,只能纏著線團想你
陽光又透過窗欞,一縷一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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