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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不像樣的夏天》
抒情散文《不像樣的夏天》
小時候和母親去山邊晨跑,早晨的空氣帶著涼涼的水氣,使人的身體與靈魂一并蘇醒,而大自然充滿驚奇:路旁粉色的蜀葵在晨曦中閃著朝露,墻邊長著精致小巧的桃色蔥蘭,還有槭樹葉的蘋果甜香……都讓我心曠神怡。
山邊一個農(nóng)家前的大水溝長滿茂盛的空心菜,夏天在水上開滿喇叭狀的白花,十分壯觀。夏天又逢七夕,即使沒有戀人我也不覺空虛,我自有愛戀的對象──造物主及自然。猶記巷尾燈下,十四朵曇花在廢墟中盛開,緩緩伸展纖薄的花瓣,正像需要細(xì)心呵護、稍縱即逝的年少戀情,清香遠(yuǎn)播,余韻不絕。
去年的七夕終于有些「人味」,收到網(wǎng)頁游戲玩家一封象征性的長信,叮嚀我念書要認(rèn)真,使人暗暗猜想,賬號后的人兒,擁有怎樣細(xì)心的靈魂,內(nèi)心有怎樣的孤獨?
幾年前,我搬離山腳下的故居,到擾攘的市區(qū)。再沒有山上佛寺規(guī)律的暮鼓晨鐘,生活秩序也隨之失去規(guī)律。對于楓樹、槭樹的甜香,只有吃楓糖面包時才能滿足一下念舊的味覺。桌邊的香水百合在水中失了根,沒有從幼苗養(yǎng)到開花的成就感,一謝即丟,生命變成消耗品。沒有鄉(xiāng)村那一大排植物圍籬,有的只有門旁一兩朵朱槿,還有鐵柵下幾朵怯生生的紫色小花。夏天就該熱情,植物就該大肆伸展,生機旺盛,這才象樣啊。
現(xiàn)在不象樣的還有長大成人的我,總是失眠,晨光再與我無緣。變成了一只夜貓子,恐怕傍晚到校園,和滿身大汗的市民及學(xué)生一起散步,還比較適合我呢。
不過,夜晚思潮紛涌,美在靜寂中緩緩生成。無論是美的誕生讓人舍不得入睡,還是過于活躍的思緒讓人難以入眠,其實我都樂意在孤獨中反省與沖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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