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優(yōu)美散文
一夜的風(fēng),吹醒明媚的早晨。陽光穿過惺忪的記憶,燦爛地?fù)碇鴫舻挠嘞。那洞悉房間的光芒,并非是靜止的。閃耀的微塵,在斜照的光影中輕柔地浮沉。
聚幻為形的,一定會有某種靈動的暗示。我虛睜的雙眼,在接受陽光明媚涌入的同時,又接受了一場耐人尋味的舞蹈。袒射在我微皺的眉端,陽光漸漸升溫,我知今日的人生,又將是一個熱烈的開始。微塵的舞,啟開了一條通往八月的沁香之路。而七月,卻將要在半夢半醒之間,熄滅它的流火。
這樣奪目的浮現(xiàn),怎不教人心生感慨。陽光照耀的地方,微塵便是光芒。那渺茫得近乎不能細(xì)辯的形跡,在我的眼中表現(xiàn)著孜孜不倦的頑強(qiáng)。我感念著這種似有若無的相遇,我將我的注視奉獻(xiàn)在她的周圍。然而,她的尊嚴(yán)是不需要目光襯托的,她如幻動的水流,輕盈地滑過我的目光,她用微小的熱情,與我的靠近保持距離。
任何一種形式的仰望,都不會遭到拒絕。目光的撫摸,也是一種遙遠(yuǎn)的呵護(hù)。在夢著的時候,還是在醒著的時候,或許我都不能感知她的存在,唯有這半夢半醒的早晨,她用毫不吝惜的光亮占據(jù)了我繼續(xù)沉夢的時間。我不埋怨那幾乎可以忽略的翻飛,以陽光的姿勢掠取我的早晨。我只是嘆息這樣的早晨,不久又將成為過去。
時光總是在感嘆的時候,倉促地走過。有時,很想捉住時光的背影,將它轉(zhuǎn)過身來,好好地廝磨一下它無情的樣子,要它把帶走的一切盡數(shù)還我,讓我坐在自己的故事中,去發(fā)現(xiàn)那一分一秒中重疊的哀傷、憂郁、柔情和感懷。然而,我辦不到。在時光面前,我顯得如此的孱弱,如此的無力,我只能眼看著它在我的面前輕蔑地走過,再也不回來。
多年以來,一直遭受著一種痛苦的折磨,僅存的一點愛變得十分憔悴,我知道這是憂傷成疾,快樂已讓寂寞占有了去。我癮著這樣的痛苦,仿佛在漫長的黑夜里,不用憂傷折磨自己,便會讓自己的情感執(zhí)著得毫無意義。我真的想讓自己慢慢地變老,慢慢地死去,就可以到輪回的世界,去看看自己未來的樣子。我想我今生的憂郁,一定是前生注定,我活該有這樣孤獨的劫難。然而,到目前為止,我終未能如愿,或許是因為我的心底,還有一雙守望的眼睛。
城市的早晨,沒有寧靜。我從喧囂中辨認(rèn)出了蟬的長鳴,那些有別于生活噪音的音韻,無疑是這個早晨格外的驪歌。感謝上帝,我沒有在昨夜的沉睡中悄然死去,我又聽見這夏日的蟬唱,歡響在我夢的余香之中。我突然覺得,活著,是一件多么快樂的.事。我還可以枕著清晨,看塵光的靈舞。
從來沒有這樣細(xì)致地觀察那些渺小的精靈淡定地卷舒在光影的懷抱。若不是陽光穿越房間的暗影,那彌散在空中自由的微塵,又豈能輕易坐視。然而她卻并不會因為世人的不見,便放棄了對生命的承諾,甘于低至泥土而從此消隱。她在自己的世界從容的沉浮,無論有多悲傷,無論有多痛苦,她倔強(qiáng)的沉默和向往光明的執(zhí)著,卻令人敬重。
我竊竊地想,若是生命能夠剝離,我情愿剝離成面朝陽光的微塵,無論是否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無論是否有人重視我的平凡,我的生命都在那里飄渺地舞著,安詳?shù)叵硎荜柟饨o予的靜美和溫暖,不入塵土。
如果不能直面慘淡的人生,就讓自己半夢半醒,涉入微塵的世界,沿著光影絢麗的隧道,作一生無窮的飛升。那么就可以遠(yuǎn)離泛黃的歲月,到那些陌生的地方,看取善意的微笑,忘記一些痛苦,幻想一些幸福,麻木一些憂傷,期待一些傾訴。那么走吧,將自己打扮得低調(diào)一些,迎著八月的陽光,舒展一個若塵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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