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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無事不銜觴,只是秋意濃散文
又過了好個秋,池塘的荷早已枯萎,看不見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紅,荷葉一蹶不振,毫無生氣地告別了夏天的驕躁,迎來了沉穩(wěn)的涼風(fēng),雖然我仍然身著夏裝,卻已然感覺到了涌上心頭的,那一抹輕柔。
繁華幾許,請,往前走,自終點(diǎn),莫回頭,
春來秋去,夢,如煙水,癡情綣,自玲瓏,
落葉飄零,一笛關(guān)山遠(yuǎn),來時幾許殘紅,
木樨新香,云外斷迷鴻,庭院深,碧水東,
情,在詩中,月,捎杯中,酒,醉心嘔。
我喜歡秋,深知它的味道,正如醞釀許久的悲傷,總?cè)裟敲匆粔鼐,一飲而盡,方知它的醉意,生于秋,而命亦多舛,寒于冬,而是無法掙脫的牢籠,我沉默已久了,淚,早已干,心,已不再痛,所有的一切,都漸漸至全然不覺,我仿佛開始深知當(dāng)絢爛的花蕊凋零,該是如何的絕望,可是來年,它依舊是充滿芬芳,而我,卻掠不過這漫長的風(fēng)沙。
行步于夏末初秋,季節(jié)的變換,如同生命不斷更迭,重生,亦或者是死亡,都盡在一念之間,生死之間的距離,恰恰是一段哲學(xué),一段思考,一段修行,正如我們站在生命的至高點(diǎn),俯瞰阡陌塵世,滄海桑田。
夜晚的風(fēng),吹皺了自家的窗簾,淡藍(lán)色的畫幅,被卷成了天空的模樣,一瀉千里的藍(lán),一望無際的空蕩,襯托了月色的寒,如水的涼。想象著自己曾是雄鷹,在這畫上展翅飛翔,卻在狂風(fēng)暴雨中折斷了翅膀,一落千丈,這個世界不再是小橋、流水、人家,也不再是古道、西風(fēng)、瘦馬,而是斷腸人、落魄成天涯。
沉睡在深閨里的那一點(diǎn)殘夢,明明是萬物中無法逆轉(zhuǎn)的因果,卻在一息間結(jié)果成錯,我成了這世間一閃而過的泡影,梅花落滿地,霜凍的路徑,崎嶇成流年里的身軀,心,走了薄冰,在亂世中凄零。
我用了大半生尋夢,半生流離,半生注定,一次次輪回般的怨恨,倦容依舊,綠瓦青磚轉(zhuǎn)不動,唯有鏡中月,楓染紅,玉葉重重,誰來剪西風(fēng),瘦骨的梧桐,哀鴻草際寒蛩,陋室的人,看夕陽千里垂暮,琴瑟已幽幽,我成了那只泣血的紅蝴蝶,在生命的尾歷劫,飽經(jīng)挫折,竭盡全力,才明白云與月終究生疏,生與死種了情愫。
我伸出手,想要從絕望中抓住曙光,當(dāng)流星劃過天際,我終究還是痛失了那手握的繁華,我抓不住,我握不起,就像空氣戛然而止,那停在半空中的掙扎,瞬間凝結(jié),放空的不僅僅是靈魂,而是整個人生的痛。
指縫間透出夜的黑,星星折射出璀璨的悲鳴,空洞的雙眸,看出這世間的嘩然,漸漸彌蒙的景致,單調(diào)的色澤,充滿了嘲諷和喧囂。若,背離便可成就一切,丟棄便可重拾信心,那我寧愿堅守,一如初衷,踏上這孤獨(dú)的征程,哪怕倔強(qiáng)是慘淡的模樣,人本不同,何須等待出歲月靜好,安逸成緘默。
世事無常,生命無常,活不出自我的模樣,縱然曙目,又當(dāng)如何,寧愿在衰竭中陳舊,寫出斷章殘詞,潑墨琉白,一筆落悵然。
生命的氣息是斑駁的,如陽光,如麥穗,如驟雨,如蒹葭,我踏過層翠的枝丫,舀起吹散的時光,流水繾綣出浪花,包裹著春秋年華,江山,天下,胸中的微恙,仿若在云水間,迷了蹤跡,彈指間,失了容顏。
怨,怨成了白發(fā),伴著臃腫的體態(tài),尋不回年少的青春,恨,歲月催促著,在茫茫人海,街頭巷尾,再也無法觸碰過去,曾幾何時的我,浮礁岸,揚(yáng)船帆,嬉大海,說永遠(yuǎn)。
愿陪著世界走,一生一世不放手,愿伴著天地停留,把“道可道,非常道”理得通透。南懷瑾說:“佛為心,道為骨,儒為表,大度看世界;技在手,能在身,思在腦,從容過生活;三千年讀史,不外功名利祿;九萬里悟道,終歸詩酒田園。”或許在化為一堆塵土,傷逝過后,才恍然大悟,那是活著的意義,那時離開的禪意。
活著,死去,都是人生這一遭的歷程,只是,萬般由不得,在跌巖起伏的生命長河里,我們都曾走過,也都曾選擇,只是,有的人的離開成就了一生的輝煌,有的人活成了行尸走肉般的頹敗,而我,跌跌撞撞的,在自我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再不是那個我,再沒了那個我,再也不是曾經(jīng)勾勒的模樣,再也無法承受昨日的我,試問這世間,可曾有一隅,可以容得下我?
星空再浩渺,也終究被晨光鋪滿了白,海洋再浩瀚,也會輾轉(zhuǎn)成浪花埋葬在沙灘,我們都太渺小,以為劃槳可以抵達(dá)彼岸,卻不知,世界太讓人寒顫,生命總讓人敬畏,縱然中途翻了船,卻還在冰入刺骨的湍急里,掙扎出生的希望。
忽然想起他人作的一首詩:
“荷花落瓣藕絲長,蓬盞隨波水灝茫,
耳畔秋聲呼冷暖,天空雁字過炎涼,
蟬鳴急切柯枝瘦,雨點(diǎn)輕寒谷穗黃,
破霧穿云更色調(diào),飄離葉下甚分方。”
倒是更貼近此時的情致,于是支一句,白露瀟瀟似煙光,小樓黃花西風(fēng)舊,信步閑愁,心魔亂序鴻蹤,功名二字為我,寒草慌了秋。遂,停筆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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