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席慕容詩歌中的游戲精神

　　席慕蓉(1943年10月15日—)，蒙古族，全名穆倫·席連勃，當代畫家、詩人、散文家。原籍內(nèi)蒙古察哈爾部。著有詩集、散文集、畫冊及選本等五十余種，《七里香》、《無怨的青春》、《一棵開花的樹》等詩篇膾炙人口，成為經(jīng)典。

　　淺談席慕容詩歌中的游戲精神

　　摘 要：愛情、親情、鄉(xiāng)愁、時間和生命是席慕容詩歌中的五大主題，她的詩歌可以讓讀者得到一種滿足和愉悅，這正是因為她有著超脫自在的心態(tài)和率真自然的感情，形成了清麗唯美的風(fēng)格，雋永而耐人尋味，宛如一泓明麗清澈的泉水，從讀者的心間緩緩流過，讓讀者從中體驗到愛的溫暖，生命給予的喜悅和感動，正如席勒游戲說里所啟發(fā)人們的：“只有當人充分是人的時候，他才能游戲，當他能游戲的時候，才能是一個自由本真的人”。本文主要從四個方面探討席慕容詩歌中的游戲精神，即率真自然的情感、超脫自在的心態(tài)、唯美空靜的意境和行云流水的語言。

　　關(guān)鍵詞：席慕容;詩歌;游戲精神

　　中國五四新文學(xué)以來，一直有兩大派別，一是以茅盾、魯迅等人為代表的“為人生派”作家，即要求文學(xué)必須發(fā)揮其社會作用，我們可以稱之為“重文學(xué)”其風(fēng)格凝重而深刻;而另一派則是以周作人、林語堂等作家為代表的“為藝術(shù)派”作家，這個流派的作家并不贊成文學(xué)必定要起到拯救社會的功能，文學(xué)可以是一種無用的藝術(shù)，我們把其稱為“輕文學(xué)”。這一派作家追求的是一種輕松游戲的人生，他們用開放的視野，輕松的語調(diào)去調(diào)侃人生，去游戲人生，體驗生活的趣味和情調(diào)。曾經(jīng)，這種“輕文學(xué)”受到了魯迅等作家的指責(zé)，認為是風(fēng)花雪月沒有藝術(shù)價值的作品，但是，到今天文學(xué)發(fā)展的多樣化來看，這些作品倒是能給讀者更多的感動和領(lǐng)悟。所以，我們這里談?wù)摰挠螒蚓�神�?yīng)該是一種不受物質(zhì)需求壓迫的自由的自我生命力的表現(xiàn)，伽達默爾的游戲藝術(shù)理論也曾提到，自由的奧秘在于游戲，而“游戲是自足的休閑娛樂活動。”[1]席慕容的詩歌正是以這種游戲的心態(tài)、輕松的心情去感悟人生，品讀人生。

　　一、率真自然的情感

　　無論在中國還是在西方，情感是文本的靈魂，沒有真情實感的作品只能像紙花那樣華而不實，李贄的童心說里也提到了真情實感的重要性：“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為不可，是以真心為不可也。夫童心者，絕假純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卻童心，便失卻真心;失卻真心，便失卻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復(fù)有初矣。”[2]這就說明了作家在創(chuàng)作時需要有一顆“真心”，對生活，對人生的率真的情感，擁有這種“童心”的作家才能使得自己的作品有渲染力和思辨性，古代說的“文如其人”大概就是要求作家真實的表達自我的情感，不虛偽，不造作。在《白鳥之死》中，她更是將內(nèi)心的情感與愛坦蕩蕩地流露出來，她將那愛的執(zhí)著演繹得精美絕倫，動人魂魄：

　　“我”寧可被“破空而來”的箭“射入胸懷”，也不再躲閃，“我”對愛的詮釋是以生命作為賭注，為愛，為情，可以忍受“愛人”射出的箭，忍受愛情的傷痛，但是“我”卻依然躲閃。席慕容把女人那脆弱的胸懷交了出來，任由一切傷痛來蹂躪，為的不是痛，而是為愛的那份執(zhí)著，為愛的那份真，在這里，席慕容無疑是把內(nèi)心的傷與痛的經(jīng)歷直接化成詩句，讓悲傷帶上浪漫的色彩，讓人性的率真與坦誠通過詩歌表達出來，這也是席慕容詩歌游戲精神中的一大特征。

　　二、超脫的心態(tài)

　　“人心是藝術(shù)的基礎(chǔ)，就好像大地是自然的基礎(chǔ)一樣。”[3]席慕容的詩通常以親情、友情、愛情、鄉(xiāng)情為主題，以“情”動人，以“情”貫穿她的詩歌創(chuàng)作。真實、平常、富有生活氣息，是席慕容詩歌的主要基調(diào)，她總能用悲而不傷，哀而不怨的詩句貼近讀者，滿足了讀者在現(xiàn)代社會對情感的饑渴，說出讀者那些被隱藏在心底的苦楚，但卻不足以讓人淚流滿面。席慕容總是吟唱生活中的各種情感，總是在書寫著一個又一個詠嘆調(diào)，但是讀過之后，你能感受到的不是真正的嘆息，而是一份釋然。就猶如這首《詠嘆調(diào)》：

　　“不管我是要哭泣著，或是微笑著與你道別，人生原是一場難分悲喜的演出”這是種超越現(xiàn)實繁瑣生活的坦然，她把人生的悲喜看做生命的常態(tài)，不去計較那些為情而流的眼淚，不去撫慰那為愛而傷的心，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人生的演出，一種超脫自在的心緒表露無遺。而即使是注定分離，“我”也是會在微笑或哭泣中“慶幸曾與你同臺”，“情”與“愛”在席慕容這里不再是付出與得到，不是多與少，不是“愛與恨”的沖撞，而是一種常態(tài)，一種超脫，一種順其自然的情感經(jīng)歷。

　　三、雋永的禪意

　　如果說席慕容的詩只是一種超脫心態(tài)的詮釋，那多少缺少某種深刻性。所以，席慕容拒絕膚淺的平淡，她要在平淡中詮釋人生的哲學(xué)，在平淡中的劈出一片富有禪意的寧靜世界。席慕容善于把這種禪學(xué)的思想融合于詩學(xué)之中，給人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之感。所以席慕容詩中的“禪”大約就是處在妙悟的大道里，例如《禪意》：詩中醞釀的輕柔和寧靜，不染一絲塵埃、不食人間喧囂，這是一種夢境，“生命在不斷受傷與復(fù)原，”世界，卻仍然是一個溫柔等待著我成熟的果園、藍天和綠樹。詩中的禪意，如花的芬芳，輕盈、飄逸，不可名狀，在不知不覺中感染著讀者。詩中那個成熟的果園正是象征著超越塵世喧囂的寧靜的空間境界，禪意就從這里散發(fā)出來，她的詩就是這樣表現(xiàn)出一種“一幅幅經(jīng)過禪宗哲學(xué)與美學(xué)凈化過的日常生活畫面，它們沒有多少人間煙火氣，而是禪意盎然”。席慕容自己所感受的禪境、所領(lǐng)悟之禪意與自然、社會的哲理融合起來，滲透到詩的意境中，既含蓄雋遠、神韻超然，又平淡質(zhì)樸、深入人心，給讀者以深遠的啟示。

　　席慕容的詩歌，就是這樣一句句如情話般溫暖地打動著年輕的心，給豆蔻年華的青年以力量和勇氣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同時，也正是這種游戲的精神：自由和超脫，使得她的詩歌散發(fā)出一股淡雅的“七里香”的香味。

　　注釋：

　　[1]董蟲草：藝術(shù)與游戲，人民出版社，2004年7月，第289頁

　　[2]李贄：《童心說》，載郭紹虞、王文生主編：《中國歷代文論選》第三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117頁

　　[3][法] 雨果：《論文學(xué)》，柳九鳴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0年版，第100頁

　　參考文獻：

　　[1]曾苗.試論席慕容愛情詩中愛的禪意，長沙大學(xué)學(xué)報[J].2009年7月，第23卷第4期.

　　[2]林平喬.席慕容愛情詩歌的話語策略，廣西社會科學(xué)[J].2006年第5期.

　　[3]羅紅玲，席慕容詩歌特色初探，大學(xué)時代下半月[J].2006年9月.

　　[4] 高云.憂傷的畫意——席慕容詩歌品評，阜陽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J].201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