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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著99朵玫瑰花在路邊發(fā)傻名人故事
央視著名主持人李詠19歲時考上北京廣播學(xué)院,對班里的女同學(xué)哈文產(chǎn)生了想交朋友的興趣。按他的話說是“一見鐘情”。李詠展開了轟轟烈烈的追愛行動。哈文是同意了。甚至,連Ⅱ合文的奶奶也被李詠征服。但還有一個坎兒,就是哈文的父親。
哈文的父親來頭不小,是一位中共高干。李詠要想過這一關(guān),可不簡單。但是李詠有的是招。
會賺錢的女婿才是好女婿
談戀愛這事兒,投入挺大,不光是感情,還有資金。
那時候家里每月給我寄100塊錢,一個人湊合夠用,倆人可差遠(yuǎn)了去了?偟弥v點(diǎn)兒浪漫吧?講點(diǎn)兒情調(diào)吧?
記得那次,我們在東四的大華影院看電影,散場后出來,餓了,去旁邊一家咖啡館買了一個漢堡包。說是漢堡包,其實(shí)就是個三明治,不到5分鐘吃完了。知道多少錢嗎,10塊!
我心疼死了,一路都在念叨,“貴死了’貴死了!”
哈文后來特記恨我,這男生怎么這么小氣,討厭!“行啦行啦,花都花了還扯什么呀?”她不耐煩地說。
那個月剛過一半,我的錢就花光了,只好厚著臉皮去找哈文!鞍ィ眿D兒!薄芭!誰是你媳婦兒?”她對我怒目而視!靶行,哈文,行了吧?”我趕緊識相地改了口,“那什么,我這月沒錢了,要不把你的錢拿出來,咱一塊兒花,行嗎?”
這可是初戀啊,最忌諱談的就是“錢”。可是沒錢追什么女孩兒,不是扯嗎?我可不想打腫臉充胖子。
后來的很多時候,每當(dāng)哈文展開“如果你可以整天在家呆著多好”的幻想,就會遭到我的無情打擊!拔乙蚕胝煸诩野。诩掖糁趺磼赍X?家里生活怎么維持?最后我不是偷樓上的,就是偷樓下的,信嗎?這是現(xiàn)實(shí)問題!
我說的是大實(shí)話,卻令哈文惱火得很。不解風(fēng)情,就知道錢!
話又說回當(dāng)年,窮則思變,我掙錢的首選途徑是配音。去中央電化教育館給影視教學(xué)資料配音,每分鐘6毛錢。幾千字的稿子,15分鐘配完,能掙9塊。我們班當(dāng)時有二十多個人去面試,最后就留下我一個,因?yàn)槲姨?shí)。15分鐘的片子,我之前要看上一整天,熟悉內(nèi)容,對口型。運(yùn)氣好的時候,個月下來能掙一千多。80年代末,絕對大款了。
后來又找了個來錢更快的活兒,在內(nèi)蒙古飯店一層的歌廳里當(dāng)駐店司儀,每天晚上主持兩場演出,工資一天結(jié)。
哈文唱歌很好,當(dāng)年代表七大藝術(shù)院校參加過全北京市的大學(xué)生巡演。我覺得這種事吃力不討好,沒勁。要玩就玩真的。
“別盡給我現(xiàn)眼,既然是我媳婦兒,跟我出去”
“呸,誰是你媳婦兒?”哈文一把把我的手打開,“出去干什么?”
“掙錢!”
“掙錢?”她猶豫了一下,“能掙多少?”
“錢不多,我努力!”
說完,我拽著她來到內(nèi)蒙古飯店,介紹她當(dāng)駐唱歌手,開始了“夫唱婦隨”的兼職生涯。算起來,一個月賺的錢少說也有一千多。
有錢了,就開始臭美。誰讓我骨子里就臭美呢?我們倆所有的衣服,都是我親自設(shè)計的“情侶款”,我們一起坐公交車去買布料,拿到定福莊附近的一家小裁縫鋪里做。我做事馬虎,有時候人下車了,面料卻落在座位上,找也沒的找,經(jīng)常挨哈文罵。
穿上自制情侶裝,如果只看腰部以下,我們倆就是一個人,褲子的款式、花色一模一樣。幾年以后,出了一個叫陶金的搖滾青年,帶火了短款西服和蘿卜褲。哈文作證,這身行頭,早他好幾年我就已經(jīng)發(fā)明了。
說起錢的好處,還真是一言難盡。
每回她的同學(xué)、朋友到學(xué)校里來玩兒,都是我慷慨解囊,去小賣部買酸奶招待他們,F(xiàn)在說來,酸奶不值什么錢,在那個年代還是挺奢侈的。況且架不住一來就來四五個,有的還特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我就愛喝酸奶,來倆!”
心里疼不疼另說,我臉上始終熱情洋溢,“大家隨便喝,哈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哈文,你男朋友不錯!”“來倆”的那位開始說我好話。
“什么呀?這就是我男同學(xué)!”哈文糾正道。
氣得我,咬牙也不是,切齒也不行。只好笑里藏刀加以補(bǔ)充:“我是她關(guān)系特好的男同學(xué)。”
我一向自認(rèn)為財商不低,何況男人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掙錢,天經(jīng)地義。配音、司儀、駐唱,掙的都是小錢,真正稱得上“第一桶金”的是1991年。朋友辦了個小公司,我?guī)椭跪v了幾筆買賣,半個月賺出了別人幾年的工資。當(dāng)然,絕對不違法。
揣著錢,我跟哈文回寧夏拜見岳父母,腰桿不由得直了許多。
之前哈文老跟我說,她三伯的女兒懂事,工作兩年,給家里換了臺29英寸的彩電。這弦外之音我懂。
坐在未來的老丈人面前,我從包里拿出一摞人民幣,瀟灑地往桌上一放,“這是我孝敬您的,明天給您買臺新電視,我已經(jīng)看好了,29寸松下!
環(huán)視客廳一周,我看沙發(fā)也挺舊了,看上去灰撲撲的,還是20年前的樣式。于是我又拿出一摞人民幣,“這錢,買套皮沙發(fā),帶拐角的。這套該淘汰了!
老頭兒打心眼里受用,哈文也跟著長臉。啥樣的女婿叫萬里挑一?答案不言自明啊。
一扭頭,看見哈文姐夫過來了,“姐夫,來,坐坐!看看我給你帶的什么。”我彎腰從地上拎起一個紙箱子遞給他,“日立888錄像機(jī),咱以后在家也能看錄像了!”“嚯,這家伙得多少錢?”姐夫喜出望外。
“小意思,您就可勁兒看吧!
這天,一家人皆大歡喜。最有面子的就是哈文。
第二天早上我睡過頭了,睜眼一看表,8點(diǎn)整。壞了!鬧鐘怎么沒響。窟得幫老頭兒做飯哪!我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手忙腳亂地穿衣服,突然有人敲門,輕輕的三下。“李詠,起來了嗎々早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啦!”居然是準(zhǔn)岳父的聲音,老人家親自來叫我吃早飯!我一時間還真有點(diǎn)兒恍惚。
穿戴齊整出門,洗臉?biāo)⒀,然后來到餐桌前一看,嗬,待遇真不一樣,連茶都沏好了。
我吃著飯,哈文的媽媽又是慈愛又是心疼地說:“孩子,剛掙錢,省著點(diǎn)兒花,往后日子長著呢!薄鞍,你懂什么!”準(zhǔn)岳父忙在一旁打斷,“這孩子心里有數(shù)著呢,知道掙倆只花一個。”
我兩邊點(diǎn)頭,“您二老說得都對!”心里卻在偷著樂。這可真是,從奴隸到將軍啊!
99朵玫瑰+藍(lán)寶石戒指
畢業(yè)后,李詠被中央電視臺錄取,哈文則留在了天津。沒想到的是,李詠被臺里派到西藏電視臺當(dāng)播音員一年。分隔兩地,兩人的思念無法克制。李詠每天寫信,信中全是甜言蜜語。
一年后,李詠終于被召回央視。
飛機(jī)在首都機(jī)場落地,我便開始一路馬不停蹄。
先回臺里報到。和我的老領(lǐng)導(dǎo)坐同一個電梯上樓,他居然沒認(rèn)出我。我喊了好幾聲“呂主任”,他都只是看看我,禮節(jié)性地點(diǎn)點(diǎn)頭。最后我怒
了——在西藏學(xué)得很糙,大喝一聲:“老呂!我是李詠!”
他無比詫異,掉轉(zhuǎn)頭對著我上上下下打量,確認(rèn)這個扎小辮兒、留絡(luò)腮胡子的人真是李詠,上前幾步摟著我,在我臉上摸了又摸,“孩子,瘦了!毖劾锓褐鴾I光。
報完到,我趕緊去“四聯(lián)”理發(fā),又變回原來的小分頭。然后回去洗澡、刮胡子,換上新衣服,新襪子,連腳指甲都剪得干干凈凈。
穿戴一新,坐地鐵到西單,在華成商場買了一枚藍(lán)寶石戒指,花了我9個月的工資。我又在一家花店買了99朵玫瑰,仔仔細(xì)細(xì)包好,莊嚴(yán)地捧在懷里。
接著,我趕到長途汽車站坐小巴直奔天津。為什么不坐火車?火車倒是便宜,太慢,我等不及啊。
車到天津,已是暮色四合。我捧著99朵玫瑰站在路邊發(fā)傻。上次來是白天,有人接送,現(xiàn)在這黑燈瞎火的,哪兒是哪兒啊沒辦法,只好又打了一輛出租車,把我送到了天津電視臺。 逡巡片刻,我來到哈文的宿舍門前。沉住氣聽了聽,屋里沒有聲音。我的心里,除了緊張還是緊張,竟然沒有了半點(diǎn)“期待”。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愣愣的。
她還是短發(fā),比過去胖了點(diǎn)兒,臉上起了幾個青春痘。我皮膚黝黑,兩腮凹陷,襯得一雙小眼兒炯炯有神。一年里瘦了4斤,倒是不多,但全瘦臉上了。“我回來了!毕嘁暟肷,我說。
流淚的不是我,而是她。她的淚水把我的心都化了。
這99朵玫瑰,此時可真多余啊。想擁抱她,都騰不出手。
進(jìn)了屋,我們倆不太適應(yīng),一時無話。于是沒話找話。“今天忙嗎?”我問。“還行,采訪王朝酒廠去了。”
說話問,我們都有點(diǎn)兒不好意思看對方的眼睛!鞍,他們還送我瓶白葡萄酒,要不,開了吧7”她提議!靶,開吧!
面對面坐下來,我給她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一碰,干掉。慶祝我們的重逢。
正是意醉情迷,可惜腎不爭氣,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我突然一陣內(nèi)急?赡苁莿偛盘o張了,沒顧上往這兒想。我拔腿沖向樓道里的公共衛(wèi)生間,飛流直下三尺,把這一年的孤獨(dú)、委屈、牽念、不安,都徹底地放走了。
這時,我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shí)的情感才“轟”的一下涌上腦門。
熱戀中的情人,闊別一年,難道只是不痛不癢地聊聊天、喝杯酒,我想象過千百次的擁抱呢?親吻呢?我要怎么樣,才能表達(dá)我壓抑了太久的愛和思念!
您一定會想象接下來即將發(fā)生什么,此處省略1250字嗎?不不不,太符合常理,就不叫故事了。 兩分鐘后,我走回房間門口,往屋里一看,傻了。哈文居然和衣倒在床上,睡著了,睡得還挺香。
我這才想起她不勝酒力,平時從來滴酒不沾。
我走到床邊,俯下身,輕輕地吻了她的臉。然后獨(dú)坐在桌旁,自斟自飲,飲盡了瓶中的酒。
這,就是我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