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品品詩議論文參考
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照燭三才,暉麗萬有,靈祇
待之以致饗,幽微藉之以昭告;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詩。
——題記
曹操,魏武帝!度龂疚褐疚涞奂o(jì)》有記載曰“登高必賦,及造新詩,被之管弦,皆成樂章”。他的詩歌受漢樂府影響,詩風(fēng)縱橫豪邁,慷慨悲涼,反映了那個喪亂的時代,可代表“建安風(fēng)骨”的特色,卻在《詩品》中被置于下品,后人多有異議:陳延杰《詩品注》中有:“惟覺曹瞞之悲壯,彭澤之豪放,當(dāng)列上品。與阮亭若甚符合。其余名家,不勞改置,差可為定品焉”,王士楨《漁洋詩話》中:“嶸以三品詮敘作者,自譬諸‘九品論人,七略裁士’乃以劉楨與陳思并稱,以為文章之圣。夫楨之視植,豈但斥鷃之與鯤鵬耶!又置曹孟德下品,而楨與王粲反居上品。他如上品之陸機、潘丘、宜在中品;中品之劉琨、郭璞、淘潛、鮑照、謝眺、江淹、下品之魏武,宜在上品;下品之徐幹、謝莊、王融、帛道猷、湯惠休、宜在中品。而位置顛錯,黑白淆訛,千秋定論,謂之何哉!”和《藝苑卮言》里:“曹公屈第乎下,尤為不公”,曹丕在《典論》中亦有對曹操的敘述,“雅好詩書文籍,雖在軍旅,手不釋卷”?梢姰(dāng)時大多數(shù)士人對曹操的推崇。在這里僅對曹孟德之于下品發(fā)表一下自己的見解。
鐘嶸《詩品》中記錄:“曹公古直,甚有悲涼之句。睿不如丕,亦稱三祖。”鐘嶸在《詩品》中對于重要的詩人單獨立傳、評論和分析,次之則幾個詩人歸入同類評論。我認(rèn)為此處把曹操和曹睿歸入同篇多有不妥。
世人皆可吟詠曹操的“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樹木何蕭瑟!北風(fēng)聲正悲”,又有幾人會把曹睿的句子掛在嘴邊?試比曹操和曹睿的《苦寒行》,曹操的蒼涼、悲壯該是無人能及的,令人望塵莫及。曹睿的“徒悲我皇祖,不永享百齡。賦詩以寫懷,伏軾淚沾纓”和“顧觀故壘處,皇祖之所營”從文學(xué)和軍事上對武帝的高度推崇。
《詩品》中“品”為“品評”之意,所以鐘嶸的《詩品》不僅對詩人的性格、品性、人品和作品的審美特點和褒下優(yōu)劣做了品評,同時區(qū)分流派,并追溯起淵源,指出詩人作品的特點,屬于哪個流派,其流派的特點更加難得可貴的是又追本溯源,區(qū)分流派的源頭。
鐘嶸沒有對曹操的流派進行分類,可見曹操的“古直”確是他的首創(chuàng)。
“古直,甚有悲涼之句”的評語,恰當(dāng)?shù)馗爬瞬懿僭姼璧娘L(fēng)格特點。元稹的“往往橫槊賦詩,故其遒壯抑揚。冤哀悲離之作,尤極于古”,陳沆的“曹公蒼莽古直蒼涼,其詩上繼變雅,無篇不奇”,沈德潛的“蒼勁蕭瑟”,“沈雄俊爽,時露霸氣”,楊慎的“魏武帝如幽燕老將,氣韻沉雄”,陳延杰注“借言冰雪鳴谷之苦,尤其是悲涼者也”?梢姴懿俚.古直、悲涼是占有相當(dāng)高的地位,為大多數(shù)士人所推崇。
魏晉時期是古代文論真正走向自覺、成熟,是文論史上的重振。隨著玄學(xué)的應(yīng)運而生,道家的文論變得比較突出,同時又不排斥儒家的文學(xué)思想。因此許多的文論家都在主張文章寫作追求自然、清新之美。多部文論家都傾心研究文章審美規(guī)律和文學(xué)審美特征等文章寫作內(nèi)部規(guī)律,而只在說到文學(xué)外部規(guī)律時才認(rèn)同儒家文論觀點。
考察文論家的身世可以研究他們的社會地位和政治地位來把握他的文學(xué)觀念、階級意識和理論思想,至于鐘嶸則能了解三品論詩形式間關(guān)系的前提和出發(fā)點。
對于鐘嶸的出身,曹旭博士曾親身考察。根據(jù)《鐘氏家譜》:“鐘嶸高祖鐘靖,字道寂,為潁川太守;曾祖鐘源,字循本,后為魏永安太守;祖父鐘挺,字發(fā)秀,為襄城太守,封潁川郡公”由此推翻了嶸祖、曾祖、高祖三代“史無其名”和“不可考”。又結(jié)合《新唐書》、《南史》、《三國志》、《梁書》諸正史來看,鐘嶸出身士族是無庸置疑的。又說到鐘嶸十一世祖鐘?是魏太傅,封定陵侯。至?xí)x與晉代王羲之并稱鐘、王;士世祖鐘雅為晉侍中:故其士族地位是不容動搖的。
“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照燭三才,暉麗萬有,靈祇待之以致饗,幽微藉之以昭告;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詩!敝赋鲈娙说男郧閬碜酝馕锏母姓伲馕镏曰顒佑忠驗榇笞匀坏臍獯捣鞲惺幍慕Y(jié)果。
曹操確實是很大氣的。他的靈感來自大自然,來自自己身邊的感悟。他的南征北戰(zhàn),他的豐富的生活閱歷,決定了他的古直,奠定了他的悲涼。他不似曹植的“骨氣奇高,詞采華茂,情兼雅怨,體被文質(zhì)”,不象陶潛的“文體省凈,殆無長語。篤意真古,辭興婉愜”,也不似張華的“巧用文字,務(wù)為妍治”,更不象謝靈運的“名章迥句,處處間起;麗典新聲,絡(luò)繹奔會”……讀他的詩和文,常會感覺到他的英雄氣概。哪怕是信手拈來,嬉笑怒罵,隨心所欲的短章也因有一種大氣而不顯粗俗,確非大手筆而不能作。他的感慨是多少要帶終極關(guān)懷的意味。
鐘嶸在《詩品》中明確指出“嶸今所錄,至乎五言”,“嘗試言之,古曰詩頌,皆備之金竹,故非調(diào)五音,無以諧會。若‘置酒高堂上’、‘明月照高樓’為韻之首。故三祖之詞,文或不工,而韻入歌唱,此重音韻之義也,與世之言宮商異矣。今既不備管弦,亦何取於聲律耶?”由此看出鐘嶸是肯定曹操的詩歌成就的,不過《詩品》中主要是評論鐘嶸前歷代詩歌中的五言詩,而曹操的詩歌今存二十余首,五言詩只占其中九首;而且由于當(dāng)時韻律、節(jié)奏等因素的限制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不能吟詠歌唱了,由此推出不能入流太過牽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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