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長與〈山海經(jīng)〉》是魯迅先生在1926年創(chuàng)作的一篇回憶性散文。文章按照生活的原型,采用白描手法,真實地再現(xiàn)了魯迅兒時與長媽媽相處的情景。阿長是一個舊式勞動婦女的典型。作者窮其形、盡其相,使人物形象呼之欲出,鮮活動人。這主要得益于作者“抑”和“揚”寫作手法的成功運用。
一、先抑后揚
文章通過對兒時往事的追憶,表達(dá)了作者對阿長這樣一位淳樸、寬厚、善良、仁慈的勞動婦女的深切懷念之情。
作者開頭并沒有直接頌揚阿長的美德,而是寫了她不少“我”所不喜歡的性格特征,有的甚至是缺點:她卑微,連自己的姓名都很少有人知道;她多事,總喜歡背地里“切切察察”,論人長短;她粗心,夏天睡覺時常常肆無忌憚地伸開雙手雙腳,在床中間擺成一個“大”字,“擠得我沒有余地翻身”,以至于“我”的母親委婉地告誡她時,她內(nèi)疚得說不出話來,但過后依然我行我素;她丑陋,不僅黃胖而矮,而且頸上還長有許多灸瘡疤;她愚昧無知,有許多陳腐而煩瑣的“規(guī)矩”,而這些“規(guī)矩”又是荒唐之至的。況且,她與“我”還有謀害那隱鼠之仇……所有這些都是作者對阿長的“抑”。正是這些“抑”為后面的“揚”起著鋪墊作用,使得后面的“揚’顯得酣暢淋漓。因此,前面的“抑”是后面的“揚”不可缺少的材料。
二、抑中有揚
雖然文章采用了先抑后揚的寫法,著力刻畫阿長這一人物形象,但作者在“抑”的同時,也有“揚”的成分,即在“抑”中隱含了“揚”的因素。
正是因為阿長地位低下,才永遠(yuǎn)值得“我”同情和懷念。阿長也正是為了“我”的平平安安,才讓“我”恪守她的所謂“規(guī)矩”。如過年讓“我”吃福橘,是因為她衷心希望“我”一年里“順順流流”;即使夏天睡覺雙手雙腳張開,擺成一個“大”字,但作者在敘述這件事時,字里行間卻流露出對她“任性適情”的肯定;她背地里喜歡論人長短,“切切察察”地令“我”討厭,可是這其中也表現(xiàn)了她率真和正直的可貴性格;她不“羅嗦做作”,“對就對,錯就錯,不說一句分辯話”。至于向“我”敘述長毛的故事,更是令人刮目相看,雖然有時流露出迷信色彩,但她卻能侃侃而談,繪聲繪色。恐怖處令人變色;幽默時,使人捧腹;精彩處,讓人咂舌。
三、揚中有抑
阿長為“我”講述長毛的故事,可謂“揚”了,而其中卻隱含了“抑”內(nèi)容:阿長對長毛的概念是很模糊的,她把“長毛”與一切土匪強(qiáng)盜混為一談,而她所講的故事又都是迷信、荒唐之官。所有這些,字里行間隱約顯露出她思想上愚昧落后的一面。
關(guān)于《山海經(jīng)》一事,那更是作者印象最深、最能表現(xiàn)阿長美德的事情了。盡管“我”渴慕《山海經(jīng)》而不得,“一坐下,我就記得繪圖的《山海經(jīng)》”,可是當(dāng)“阿長也來問《山海經(jīng)》是怎么一回事”時,“我”卻認(rèn)為“她并非學(xué)者,說了也無益”。文章在這里突出了“我”對她的不信任態(tài)度,這便是“抑’。另外,長媽媽連《山海經(jīng)》書名都不知道,說成“三哼經(jīng)”更顯示出她的無知?墒蔷褪沁@個愚昧無知的女工,出人意料地把“我”朝思暮想的、最心愛的“寶書”給買來了,而這個“偉大的神力”是完全來自于她的心誠。她助“我”為樂,對“我”體貼入微;她想“我”之所想,謀“我”之所求。她的品質(zhì)是高尚的!這怎能不使兒時的魯迅為之感動、沒齒不忘呢?又怎能不引起魯迅先生對阿長的深深懷念呢?
總之,作者在描寫阿長這一人物形象時,采用了先抑后揚的藝術(shù)手法,抑中有揚,揚中有抑,亦抑亦揚,才使人物有血有肉,鮮活感人。這個人物既有個性化又有復(fù)雜性:卑微中隱含著高尚,愚昧中閃耀著智慧,粗獷中流露出細(xì)膩,荒唐中體現(xiàn)著真誠。
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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