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閱色的優(yōu)美散文
進(jìn)入大暑以后,悶熱的天氣,讓人的情緒也變得浮躁和不安,亟待一種撫慰。
友說,到抗美援朝紀(jì)念園內(nèi)的荷塘看看吧,那里“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的景色會讓你“遠(yuǎn)塵離垢,得法眼凈”。
“蓮,花中之君子也,中通外直,不曼不枝,香遠(yuǎn)益清,亭亭凈植,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也”,“出污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出于污濁而不污濁,長于淤泥而無污垢,生出的是清香,是美麗”,《愛蓮說》及諸大家的描述與評說,讓凡夫的我對荷花生出了一種敬畏。而當(dāng)品讀過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以后,便對那滿池綠碧和紅粉水嫩點(diǎn)綴其中的荷塘心懷想往,卻始終與之無緣。
友的勸說,讓我怦然心動。
終于在一個雨后的清晨,迎著濕潤的微風(fēng),踏著輕盈的腳步,一睹荷塘的芳容。
走過一段長長的大街,越過一段幽幽的小坡,一股清涼的山風(fēng)裹泥土的氣息、花草的清香撲面而來,沁入心肺、滲入血脈,不知不覺中,翠柳掩映的荷塘已在眼前。
荷塘并不寬大,四周大約半畝見方,湊得上朱老夫子“半畝方塘一鑒開”之說。石頭砌出邊緣,木頭搭起的小橋和觀景臺,盡管有著刻意雕琢的痕跡,但在當(dāng)下處處見縫筑高樓的年代能有這樣一池青翠已經(jīng)實(shí)屬難得了。
細(xì)想起來,自己竟然是第一次見到真實(shí)的荷花,雖說從網(wǎng)絡(luò)和電視上看得多了,可當(dāng)我放眼荷塘,那真實(shí)的東西、自然的情趣卻盡收眼底。
滿塘的荷葉,郁郁蔥蔥、層層疊疊、高高低低、密集擁擠,仿佛就要溢出。一陣微風(fēng)吹來,荷葉被掀起來,碧綠與翠綠層層交錯,舒緩飄逸,清影綽綽。亭亭玉立的荷葉,搖曳著婀娜的腰肢,鼓動著飄逸的羅裙,恰似翩躚起舞的少女;浮在水面的荷葉上,滾動著細(xì)碎晶瑩的雨珠,猶如天外仙子們身上撒落下來的的珍珠,又似碧空璀璨奪目的星星;連綿的荷葉,沐浴著金色的陽光,浸透著碧綠的波光,好似微微起伏的綠浪。
綠浪中,荷葉托起了風(fēng)情萬種的荷花:垂露的'荷角盈盈欲滴,含苞的花蕾嬌羞欲語,怒放的花朵的嫩蕊搖黃、奪目的并蒂蓮競相燦爛,凋零的殘荷骨感壯美,青翠的蓮蓬孕育著新的生命……把整個荷塘打扮得美麗動人、素潔典雅、清新華貴,令人賞心悅目。
隨著燦爛的朝陽升起,整個荷塘煥發(fā)了別樣的異彩,仿佛是用狂放的斗筆隨意勾勒出的一幅晨陽浴荷圖:那粉白的荷花素裝淡抹,粉紅的荷花嫵媚芬芳,如純情少女,又如待嫁的新娘,更如剛出浴的美人兒一般粉面含羞,卻又不失清新委婉與端莊秀麗的本色,在晨風(fēng)中抖落著綠色裙裾上晶瑩的露珠,跳起了迷人的羽衣霓裳。而那或立于綠波之上,或藏于綠波之中,或掩于綠波之下,或貼于水面之上的碩大荷花,在陽光的照耀下,也越發(fā)顯出“出污泥而不染“的高貴與典雅,呈現(xiàn)著迷人的色彩,散發(fā)出陣陣幽香。霎時,荷塘熱鬧了起來。一只小小的鳥兒站在荷包的頂尖翹首張望,忽然又撲閃雙翼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一群墨綠色的水蜻蜓結(jié)伴而來,用優(yōu)雅的姿態(tài)在水面點(diǎn)起陣陣漣漪;一群小魚兒探頭探腦的在荷桿間穿行,忽然一個轉(zhuǎn)身迅速游往水的深處;遠(yuǎn)處有只青蛙從草叢中迅速躍起,跳到飄浮在水面的荷葉上悠閑自在;勤勞的蜜蜂和蝴蝶,忽兒飄落在怒放的花朵上逗留,忽兒閃現(xiàn)在紅色的花蕾上嬉戲,忽兒縈繞蓮蓬來回盤旋,忽兒輕吻荷尖戀戀不舍…這些小小精靈為盛夏的荷塘帶來了勃勃生機(jī),增添了別樣的風(fēng)韻。
荷塘之畔,更是繁榮景象。陽光透過樹葉,在石板路和綠草地上撒下串串點(diǎn)點(diǎn)的斑駁。在樹蔭下的開闊地,有打拳的、舞劍的,跑步的、做操的,還有踢鍵的;在荷塘之邊,有拉琴的,唱歌的、釣魚的、寫生的、還有嬉戲和賞景的;一些好“攝”之徒,舉著長槍短炮來回搜索著、掃描著、拍攝著,把一幅幅充滿艷麗之美和生活情趣的瞬間,定格為美的永恒。
“誤入藕花深處,沉醉不知?dú)w路”、“采芙蓉,賞芙蓉,小小紅船西復(fù)東”……十里荷花的江南美景是文人墨客筆下的寵兒,而眼前的一池荷花,雖然兒少了幾分書卷氣和幾許浪漫,卻多了一些尋常人家的煙火味——這荷畔的繁榮與荷塘的熱鬧,彰顯著各自的魅力并交相輝映,構(gòu)成了一幅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美麗畫卷。
漫步悠悠綠道,滿目碧葉紅蓮。那連綿的綠葉撫慰了我疲勞的雙眼,那素凈荷花陶醉了我的心魂。我仿佛泛舟在黎明前的寧靜海洋,金黃的曙光在緩緩地蔓延,碧綠的荷葉在緩緩地蔓延,嬌艷的荷花在緩緩地蔓延,醉人的花香在緩緩地蔓延,歌聲、笛聲、禪鳴蛙鼓聲伴著清脆的笑語聲也在緩緩地蔓延。此時,多日積聚心中的煩躁不安一下子影蹤全無了,我的心底漸漸升騰起清清的寧靜、絲絲的涼意、淡淡的香甜。
頂著中天的太陽,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想起張曉風(fēng)的一句話:倘有荷在池,倘有荷在心,則長長雨季何患。
是的,讓本心如蓮,無論是在風(fēng)雨中、黑夜里,還是在陽光下,無論是得意之時、失落之際,還是在孤獨(dú)寂寞的瞬間,都能靜靜地綻開,讓心盛滿蓮香,守得一份自愛、平凡、清雅、安靜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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