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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神到散文
昨天去看老媽。
一進(jìn)老媽的屋子,就看到了墻上并排貼著三張紅彤彤的財神,墻下方的電視柜上還放著幾張才神畫,大概是老媽沒來得及貼呢!老媽見我看著財神像,開始絮叨“這財神送的是一年比一年早了。這離過年還兩個多月呢就開始送,幾乎每天都來,嚇得我沒事兒就鎖門出去遛彎兒,可總不能不回家啊,大冷的天兒!唉,現(xiàn)在送財神的怎么這樣。
我笑著安慰老媽“那您就來者不拒唄,躲什么呢,給您送財呢,多好啊,一份一塊錢唄,咱給,不就完了!”我摟著老媽的肩膀,“一塊錢?你那一塊錢咋那么大呢!給倆塊人家還滿臉的不愿意呢,一塊,人家立馬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崩蠇対M臉委屈,“那您就不要唄,說已經(jīng)有人送過了,他還能怎么著啊。”我說,“那也不行,他們就會說很多的難聽話兒的,都是不吉利的話,聽著說不出的別扭,唉!”老媽眉頭緊鎖,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說實在的,對于送財神,早已經(jīng)是變了味兒的,買賣的一種了,而且屬于強(qiáng)賣的那一種,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誰又會為了幾塊錢聽一些刺耳的話呢,尤其是老年人!
很多年前,進(jìn)了臘月,就會有上了年紀(jì)的老人,開始按家送財神,財神進(jìn)門來,送財神的還會說上一套很喜慶的說辭,讓接財神的人家心甘情愿的掏出個毛八七的,送財神的不會計較多少,都會笑呵呵的接過去,在說上幾句,恭喜發(fā)財之類的吉祥話!那時,每家都愿意讓送財神的來家里,花上毛八七的,討個吉利。送財神的每年都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頭,寒冬臘月的,頂風(fēng)冒雪,很不容易,沒有一家會抱怨,有時,有的人家沒接到財神,反到很是失望呢!接財神,似乎就像那時的買年畫兒,貼窗花,貼福字,春聯(lián)一樣的,成了年文化的一部分。
記得六歲那年,大年三十的早晨,公社的大喇叭就播了一條通知,說有一個瘋子進(jìn)了村子,叫村民們別害怕,她不會傷人的,讓小孩子們見了也不要慌張!可是在我們這些小孩子們的心里,還是怕著的,轉(zhuǎn)眼也就被年的喜慶氣氛給沖淡了,慢慢的就拋在了腦后。
晚上煮餃子的時候,哥哥領(lǐng)著姐姐們出去放炮竹,我一定是跟在老爸身后的,我從小就討厭放鞭炮,說不出的怕,總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地,捂著耳朵,所以,我寧可在廚房里看老爸煮餃子,餃子剛放進(jìn)鍋里,就聽門外的哥哥姐姐們驚慌的尖叫著“老瘋子來了。”跑進(jìn)屋來,老爸一把摟過我,讓我進(jìn)里屋去,有老爸在,我才不怕呢,我站在老爸身后望向門外,開門進(jìn)來的哪是什么老瘋子呢,而是送財神的!現(xiàn)在想想,那個送財神的老頭真的很像圣誕老人呢!他穿著一件大大的羊皮襖,腰里用繩子扎著,厚厚的狗皮帽子,臉上胡子上都是白的,外面太冷了,他一進(jìn)屋就說了長長的一大套吉利話兒,然后放下財神,因為正是半夜十二點(diǎn),老爸很高興的接了財神,給了送財神的倆塊錢,要知道,這對于一向節(jié)儉的老爸來說,真的不少了!老媽也很高興,說財神來的時辰正好,今年一定完事順利!果真,那一年,家里風(fēng)調(diào)雨順,不但買了電視,還買了一臺洗衣機(jī)呢,這在那時的農(nóng)村,可是少見的,那臺黑白電視,也是我們村第一臺電視!
到如今,送財神,已成了人們的無奈!
送的越來越早。原來是進(jìn)了臘月,一個村子就那么一個人,家家盼著接財神;后來是,元旦前幾天開始,一個村子幾個人,而且年齡開始年輕化,家家開始有多余的財神;現(xiàn)在是,十一月份就開始送財神,人是越來越多,價格是越來越貴,給的少了就不走,討價還價甚至有的看就只有老人在家,大放厥詞!年紀(jì)大的也就罷了,有的才三四十歲就挨家送財神,我就是不明白,身強(qiáng)力壯的干點(diǎn)兒什么不好呢!
財神到,福氣到!到如今演變成了人們無形的負(fù)擔(dān)!
這幾年,樓區(qū)也開始有送財神的身影。
他們隨便按單元門,說是忘了帶鑰匙,不明就里的人就給開了單元門,于是,他們就挑六七點(diǎn)鐘,人們都下班在家時,按家敲門,但是多半都不會給開門的,后來小區(qū)管了幾次,才不再來了。只是那些住平房的就無處可多了。
財神到家,年年發(fā)!多吉利的話兒,別讓這一切都不在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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