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就在那狗頭山下散文
在那巍巍的狗頭山下,在那奔騰的黃河之濱,一條不長的小山脈東南而下,盡頭處坐落著一個村莊,那便是生我養(yǎng)我的肖吉村。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村里就是那樣美好。一斜溜的住宅窯洞倚山洼坡勢而建。從上峁到溝底,錯落有致。遠遠望去,就如同鱗次櫛比的樓層。每到夜晚,那放射出星星點點的燈華,交映相輝,使人不由就能想起那古希臘神話中的伊甸園。更有那奔騰不羈的黃河日夜從村子的東側流淌,巍然嵯峨的狗頭山又峙立于村子的西旁,使得村莊更顯一層山清水秀的景色。
三月天,漫步村莊,那一簇簇,一團團的杏花,桃花,蘋果花,都飄溢著沁人的芳香,使你簡直都能感受到日本富士山下的櫻花節(jié)氛圍。這時候,那閑賦了一個冬天的蜂兒,蝶兒,蟲兒,鳥兒,都歡快的張開春的翅羽,忙忙碌碌,開始耕織一幅幅春的畫圖。村民們更是不辭辛苦,把莊稼人的希冀,揉和著黨的雨露陽光,一把把,一掬掬灑進那田間地頭,山坡溝畔。這時候,也正是我們孩提時作惡劇的季節(jié)。我們把大把大把的花枝攀折下來,編成花環(huán),戴在頭上,或斜掛在肩頭,模仿著大人們的樣子,和李家的小姐妹們,玩那“拜天地,入洞房”的小把戲,或者把花枝編成一個花圈,擺在一個小土堆前,組成一支“送殯”的隊伍,哭爹號娘,煞有介事,惹得大人們不由駐足觀看,忍俊不禁。再隨著季節(jié)的移步,那梨樹,李子樹,杜梨樹以及那一嘟嚕,一嘟嚕,潔白如玉的楊槐花也開了。全村上下到處都飄溢著一股淡淡的雅香。這時,那蜂兒蝶兒更忙了,上下翻飛,群聲嗡嗡,似一支永不疲倦的樂章,彈奏著怡人的曲子。待到入夏,全村便隱沒在一片綠的海洋之中,出步十幾米,一處看不到一處,一切的喧囂之聲,都在這綠的上空交融相會。偶爾傳來幾聲犬吠,那是過路的外鄉(xiāng)人又誤入綠蔭之中了。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村好長好大吔!就如同系在一條綠帶之上的串珠。
到了秋天,樹上的蟬鳴,一聲緊似一聲,直催得樹葉兒一片片發(fā)黃,村子里就如同染上了一層金粉。這時,農(nóng)家的院子里,屋檐下,堆著掛著的盡是亮燦燦的玉米棒子,沉甸甸的高梁谷子。那大紅大紅的便是香甜可口的`棗子或是那及吊人胃口的辣椒。莊戶人家,這時的臉上,綻著豐收的喜悅,互致問候。他們不忘現(xiàn)在的好生活都是黨的好政策帶來的結果,充分利用好天氣,老早就把該交的公購糧曬干揚凈,用人背驢馱,或干脆雇個拖拉機,早早送到糧站,以了卻莊稼人的一片心意。這以后,莊稼人就到了消停的時候,勤快一點的人家又開始備足柴禾了。那戀著娘家的小媳婦們,就一定要讓小丈夫趕著小毛驢,帶家攜口,得意洋洋地出一回門兒。
入冬,要趕上一場大雪,全村就一片潔白。極目望去,對面的山西,相鄰的宜川,到處冰封雪原,皚皚銀甲。勞碌了一年的莊戶人家,便開始邀親請友。大碗大碗的米酒已不能使人盡興,于是就來瓶“精品西鳳”或“高45”,也學著城里人,品一品那延安煙和中華煙到底有甚不同。到了年關,那殺豬宰羊,磨漿制豆,蒸饃攤黃,整飾住宅的勞作,又罩上了一層特別的喜氣,使人永生永世都難以忘懷!
我愛肖吉村,更愛村里人。那“雞鳴而起,暮落而歸”的父老鄉(xiāng)親和兄弟姐妹們,那曾供我衣食住行的山田房舍處,常常使我瞻戀不舍,夢牽魂繞。如今,只要有人問起我的家在哪里時,我都會驕傲地對他說:“我的家就在那狗頭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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